*此篇為記憶的鍊鎖後續
那天自己哭了。
在知道上校的舉止間表達的答案,以及貫有笑容退去,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沉默悲哀,他狼狽的衝出大門,因為被記憶綑綁的枷鎖,讓他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上校。
『那個人…曾經侵犯過五歲的你。』
自己沒有了當初的記憶,無法懂得去面對,甚至心中還不相信,上校曾經對自己做過這種事情。
那一夜,他將自己全身埋在棉被中,為了不發出聲音的哭泣,他拼命的忍耐,拼命的咬緊被褥,就是不想讓脆弱流洩,不讓阿爾與溫莉擔心。
他一直以為與上校相遇只是意外。
自己是生長於利布塞爾的平凡人,而因為愚蠢的價值,使用禁忌的人體鍊成而付出代價,當時上校來到利布塞爾時,是他喚醒失意甚至想死的自己。
忍耐一切裝上機械鍇的痛苦,成為國家鍊金術師,然後踏上不知名路途的旅程。
但是這一切都不是“意外”,似乎是早就安排好的。
無論是今日的事情,還是記憶的混亂,讓愛德華無法去面對與思考,直到哭累了,眼睛覺得倦了──逐漸被黑暗所吸引。
而總是不斷反覆的那個夢,在之後有了後續。
『大哥哥,現在要做什麼?』
一張無辜的大眼,印上黑髮男子的身影,那個人離他很近、很近,甚至將他壓在草地上。
一種莫名的恐懼,讓孩子不斷的想掙脫,甚至覺得大哥哥似乎變了……
『乖……』男人低下頭,溫柔的言語,完全不知道下秒會如何的做法。
當那人的面容,清楚的表態時,一切的時間似乎靜止了。
那個人,不就是自己所“喜歡”的他嗎?
「呃──」
睜開眼,依舊是一片黑暗,讓愛德華開始在被中慌亂起來,然後快速的掀開棉被,望著跟往常夢醒不一樣,冗長的黑暗依舊覆蓋著白天,寧靜尚未破曉,房間似乎只剩下自己的喘息外,那沉重般的寧靜,讓愛德華將被褥包裸著自己。
月光從窗外透入,卻無法攏罩不到用棉被將包裸的自己。
「……不…不要…」剛剛夢中的畫面是什麼?
顫抖著,無論棉被多麼的溫暖,但是那打從心中的顫抖,依然停不住,這一秒鐘開始害怕夜晚,開始害怕那永眠,那已經封閉塵久的記憶。
「不要讓我想起來……」
就算知道夢中所代表的意義,那是十年前的夢魘,他強烈的不想想起那件事情,懇求那記憶不要把心中最後一絲對上校的愛慕給侵蝕,他不要────
不要!
××
「我是來找愛德華大人,有關情報的事情。」
當霍克愛中尉拿著的“賢者之石”的情報,出現於旅館時,已經是距離約三天後的事情。
她非常的感覺困惑,因為上校不請愛德華來到辦公室,反而請自己親自過來,雖然不知道上校與愛德華發生什麼事情,她仍舊沒有多問,就親自過來。
當開門的阿爾,見到自己後,明顯的楞了一下。
「恩…但是哥哥在房間,不肯出來……」
「我了解了。」
霍克愛上前在敲著門扉無回應後,就擅自的進入,一進門只見愛德華那穿著單薄的身影,兩腳膝彎曲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然後視線望著窗戶外頭的景色,未繫上束髮帶髮絲風的吹拂而再半空中一擺一動。
「愛德華大人?」
霍克愛試探的上前查問,就怕打擾到沉思中他,現在的他明明才只是十五歲的孩子,那個被影卻了霍克愛一種感覺,現在的愛德華這時候似乎歷經了滄桑,根本就符合這年紀該有的快樂。
是什麼原因呢?
「中尉…」愛德華聽到聲音後,疑惑的回覆,並沒有馬上轉過頭來,在慌裝的撥去遮掩額間的髮絲,才勉強撐起笑容直視著來訪的霍克愛。
「愛德華大人,你這陣子睡不好嗎?」霍克愛訝異愛德華的倦容,跟以前精神奕奕的他差別之大。
「還好…」
愛德華搖搖頭,沒有多做解釋,也不想去提起這件事情,這幾天他的確睡的不好,甚至連睡都不敢睡覺,害怕在夢中那夢魘中驚醒。
他不想回憶過去,甚至已經不想想起,但是卻在真相說出口的開始,在夢中不斷的出現,似乎要自己去恨那個人……
「只是鍊金術的研究站時遇到瓶頸,所以這幾天特別熬夜而已。」
「辛苦了,另外這是關於賢者之石的情報。」霍克愛不明白真相,只能點頭示意,隨後將手中的報告書交至愛德華手上。
「關於賢者之石的情報,這是最後一份了。」
「咦?」愛德華接過情報,已經沒有所謂怯耀的心情去看它。訝異,因為他不了解。
「由於大總統似乎注意到,所以上校這次跟情報部的人說好,所以交易到這次就結束了。」霍克愛也同時放下心中一塊大石,畢竟休斯中校去世後,情報部的人讓她因為怕背叛,所以一直提心吊膽。
這下,終於可以不用擔心。
「是嗎…這樣也好,我以後就不用每次都去踹那無能的辦公室……」一想到那個男人,愛德華笑容就顯的苦澀,一絲酸楚哽在胸口,以後因為情報的關係,可以很少見面,自己應該高興嗎?
「愛德華大人,上校一直對你很好的,只不過他從未讓你知道。」
霍克愛不明白的就是這點,明明戶不認識的兩人,上校在見面過後,就一直對愛德華非常的好,撇開情報不說,愛德華若在外發生什麼事情,也是上校儘可能擺平。
就連休斯中校的死,也是愛德華最後知道,深怕他的難過與自責。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愛德華低下頭,部分的髮絲遮住表情,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與表情。
上校對自己的好,自己是最清楚不過了。
「我是趁休息時間出來的,我也該走了。」霍克愛在行以軍禮後,就迅速的離去,沒有多作停留。
愛德華沒有出聲,只是在霍克愛離去之後,視線轉回窗外。
那灰濛濛的天空,似乎才剛哭過。
××
「愛德,你要去哪?」
在霍克愛來過的隔天,愛德華終於出了房門,溫莉悲喜交加的看著那穿戴整齊的他,終於願意離開了房間,但似乎…
「你該不會要去找那個馬斯坦古上校?」
「恩…我和阿爾說過今天會離開東都,在離開前…我想……」愛德華沒有說做說明,或是他根本不知道要跟上校說什麼,只是在跟阿爾決定決定之後,他就是想見上校…
事實的真相與夢魘的記憶,讓他無法繼續待在這裡,每夜每夜的從噩夢驚醒,讓他需要心情沉澱。
或許,幾個月後再回來……會比較好。
「你還在喜歡他嗎?」
面對那名上校,溫莉自從知道真相後,就一直對他沒任何好感,他是帶給愛德華與特麗莎阿姨痛苦的人,雖然她知道愛德華這幾天非常痛苦,甚至將自己困在房間內。
「…笨蛋…大笨蛋……」
因為愛德華的眼神,依舊表露著“喜歡”那名上校,明知道這段感情是如此的痛苦,甚至給了他莫大的傷害,仍舊無法放棄。
「對不起…溫莉…」
愛德華聞言只是微笑,然後緩緩抱住溫莉,這是他最後待在東都的最後一天,那唯一的任性了。
××
走出旅館的門口,腳步前往的不是司令部的方向,而是往羅伊的家方向而走,他是利用軍部上班前的緩衝時間去找他。
望著不大的雨勢,愛德華乾脆戴上披風的帽子,繼續的往前走,現在繼續往這條路走的話,應該能在半途就能遇見他的身影。
溫莉說的沒錯,自己的確是笨蛋,因為等會見了面,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表示尷尬的第一句話。
就像以前自己出發前,都會特意的去告別,然後上校總是會笑著,然後跟自己說──“路上小心”。
當再熟悉不過的藍色身影映入眼簾,也讓愛德華停下腳步,沒有出聲的靜靜看著那個人沒有撐傘,髮際間沾染著雨珠,神情間的顯著孤寂的沉默,愛德華看的出來,這些天…男人也是跟自己一樣。
「鋼…?」沉思的男人停下腳步,那刺目的紅色身影,是自己一直以來最在意的人,但是…他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開口,甚至解釋…那件事情。
時間似乎停滯,只有天上飄落的雨珠無聲的落下。
「呃…上校,我今天下午就要離開了…」若不是雨珠沾染衣物,所帶來的冷意竄上,恐怕自己又會發楞下去。「大概有段時間…不會回來了。」
「這樣……路上小心。」
羅伊欲言又止,最近還是選擇說不出口,沉穩的微笑,更顯著對自己的諷刺,真可悲明明當初犯罪是自己,卻在這時間退縮起來,果然是真的“雨天無能”。
又是那一貫的笑容,在愛德華心中迴盪開來,原本強撐的愉悅也被打亂,逐漸的咬住下唇,眉頭間全都皺了起來。
「上校…告訴我該怎麼辦?」
愛德華上前抱住羅伊的腰際,將臉埋入藍色衣著,不想讓男人看見他的脆弱,以及那不聽使喚流竄而下的淚。
他寧可回到過去,他從來沒有告白過,從來都不知道真相,更不知道上校與自己曾經所發生過的事情。
夢魘與回憶,讓他不知道要恨,還是繼續愛下去,
「告訴我……」
最後,兩人靜靜的在站在雨中,羅伊任憑愛德華抱著自己,並沒有伸出手回抱著那嬌小需要呵護的身軀。
因為,他沒有資格、沒有。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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