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假情報了!」

 

 

  那被踢開的辦公室門扉發出用力踢開的哀嚎,本身根本與禮貌無緣的愛德華正氣勢凌人的出現,頓時彷彿上演所謂冤家相見頓時風聲鶴唳,要是今日不分的你死我活,只有一人可以走出這扇門。

 

  情報每每的錯誤,讓愛德華非常痛恨給與情報的上校,雖然情報本身就會有非常多的錯誤,尋找賢者之石的任務雖然每每都是空手而歸,卻意外幫上校做了所謂的城鎮風紀的大掃除,若裡頭不是上校在其中搞鬼,自己的名字乾脆倒過來寫。

 

  「哥,不要太激動…」

  巨大的盔甲在身後勸阻著,雖然他知道盛怒的哥哥,根本聽不見自己這個親愛弟弟心的衷心吶喊。

 

  「你這傢伙…這次我…咦?」

 

  愛德華原本是想講更重的話語,只是上校的做法與往常不同,沒有像之前一樣無關事已、然後說著自己比較高,所以上頭空氣比較好聞之類增加怒火的話語,現在沒有上校往常的配合(?)自己的行為就像耍獨角戲的笨蛋。

 

  「鋼,你來的正好。」羅伊終於有了反應,不管愛德華的目前的戰鬥姿態,直接上前詭異的握住愛德華那舉起成拳的手腕。

 

  彷彿在羅伊面前不是平常讓他一解憂鬱症的愛德華,就像是看見救星,其中還夾雜著明顯不過的陰謀論。

  「…上、上校?」

 

  氣惱的愛德華想抽回手,但是卻怎樣也拉不回來,直直的落於那寬大的手掌間,也讓愛德華懊惱自己與大人間的氣力與體型。

 

  話說,和上校這樣面對面的握住雙手,頗讓愛德華非常、非常的不自在,平時兩人可沒有身為國家鍊金術師的惺惺相惜的同袍愛,更不可能如大總統口中的職位權力下的“相親相愛”。

 

  當時只要一想到自己與上校“相親相愛”的模樣,愛德華好幾天都因此吃不下飯,甚至至今身高因此嚇到都沒任何長進……

 

  「鋼…」

  男人輕喚著他,讓愛德華抽回注意力。

 

 

 

  「---能不能當我戀人?」

 

  這現在是什麼情況啊?

 

  面對這突發的狀況,在場的無論是愛德華還是門邊的阿爾都幾乎因為這幾乎愣於原地的說不說話來,愛德華甚至石化到幾乎忘記把上校的手甩開,就這麼瞪大雙眼去聽著羅伊那近似不是玩笑、卻又是史上超級不好笑的玩笑話。

 

 

 

  戀人?是戀人嗎?

  剛剛真的自己聽到戀人這兩個字嗎?

 

 

 

  是不是自己搞錯發音的意思了,其實這個“戀”是鍊金術的“鍊”、甚至或者是練習的“練”,還是許許多多的同音或是諧音--因為自己先入為主的強況下,才會把這個字當成是戀人的“戀”,這一定是自己搞錯了!

 

  沒錯,一定是--

 

  「這不是開玩笑。」

 

   羅伊似乎了解愛德華那心中所隱藏不了的混亂,從一開始的呆住到最後為自己找到答案的笑容,他都清楚的看在眼中,都認識那麼多年了,他哪會不了解愛德華的性格,對此他又重覆了一次;「我說--當我的戀人。」

 

  「…你的身體還好吧?該不會發燒還是……」

 

  愛德華小腦袋開始混亂的運轉,雖然這陣子雨季是快到了,但是上校也不用提前無能的自暴自棄,突然發神經說什麼戀不戀人的噁心肉麻話,這根本是要他的雞皮疙瘩全部瞬間掉了滿地。

  與上校成為戀人--光是想到相處的畫面,愛德華覺得自己寧可去喝下那討厭的牛奶,也絕對不要變成這樣,這樣實在太恐怖了啊啊啊。

 

  「是啊,上校…需不需要去請醫生過來。」在門邊的阿爾終於反應過來了,雖然平時看著上校被霍克愛中尉拼死拼活的趕公文,在槍枝的威脅下累的熬出病來了,而且病狀還不輕,胡言亂語糟糕到了一個誇張的地步了。

 

  阿爾擔憂的走於兩人的身旁,同時注意到愛德華的手腕依舊被羅伊所握著。

 

  「呃!」愛德華循著阿爾的視線往下看,才發現自己的手依舊尚未自由,就這麼被上校的掌心貼緊著傳遞著那說不出的溫暖,還好這次想抽回手時,上校沒有剛剛的強硬了。

 

  「開玩笑的,這是讓鋼不要每次都怒氣沖沖的好辦法。」很乾脆的放開愛德華的手腕,羅伊突然笑容滿面的走向阿爾的身旁,然後肢體動作有了明顯的逐客令,就這麼把阿爾“請”到了門邊;「接下來我和鋼有重要的事情要談,非常的重要,不能有旁人在場。」

 

  「喔,可是…好吧…」阿爾不到幾秒又回到剛剛的門邊,從進門到現在上校的反常頗有怪異。

 

  但是關於兩人要談重要的話時,又不能在現場旁聽,只能乖乖的關上門、然後乖乖的離開,現在只有先去辦理旅館入住,然後再趁哥哥回來時詢問。

 

  「好了,現在沒有其他閒雜人等,再來談談剛剛的事情。」羅伊又走回愛德華的身旁,這件事情必須要愛德華答應才可行,不過那輕鬆自若的態度似乎認為他有絕對的優勢。

 

  「當我的戀人是真的,但是也並不是真的。」

 

  「上校,請你將這件事情從頭到尾的解釋清楚。」愛德華根本搞不懂這一切的緣故,上校口中說的話似懂非懂,像是要當上校的戀人卻又不是,只是隱約覺得上校有事情才會找上自己幫忙;「我才能知不知道是否能“勝任”這件事情。」

  「這…是昨晚發生的事情了…」

  羅伊配合的說出口,讓愛德華聆聽著那昨晚臨時的突發事件。

 

 

  ××

 

 

 

  昨天傍晚,東都某條街上。

 

  就算這裡不是那人來人往的大街,身著軍服的羅伊依舊惹人注目,不過大概並非是胸前所辨別的高級軍階的職位,而那讓就算是含著棒棒糖的小女孩也會興奮尖叫的樣貌。

 

  或是…手上抱著許多不同種類的花了。

 

  深思的羅伊察覺到四周而來的注目禮,就算明知手中的東西過於顯眼,習慣被人注目的他沒有太多的心情起伏,就向他們是根本是不存在的生命體。

 

  天色漸漸昏暗,夕陽拉長的影子也逐漸被吞沒,氣候微涼的轉變讓男人鬆了一口氣,也少了剛剛的嚴肅。

 

  時踏步入五月,那所謂暖人的春季逐漸的踏入尾聲,某種屬於討厭的逐漸醞釀,讓剛剛稍早那美麗的女副官好不容易破例提早結束工作,從公文地獄解脫的好心情也頓時的一掃而空。

 

  不過,無論是自己還是其他人--這時候也沒有心情工作。

 

 

  「根據大總統的命令--我與其他人必須要接受調職命令離開。」

 

 

  想著霍克愛今天下班之前,告知軍方人事局所發布的調職命令,這並非單一個人,而是無論是霍克愛、菲力、普雷達以及法爾曼,甚至是因傷而癱的哈博克也收到了。

 

  看來無論是士兵、騎士和城堡、女王都被都奪走了。

 

  誰會知道這亞美利多斯這個國家的重重黑幕,連最有權威的大總統也是人造人,而那些位高權重的高級將領早成了走狗,雖然不知道那些人造人對這個國家的目的,但是似乎絕對沒有好事,甚至會牽扯到國家上千萬人口的性命。

 

  現在身旁的重要的部下必須被調職或是因為受傷不能歸隊,而自己也收到必須轉交東方司令部的領導者的位子,之後一個月調職回中央司令部,似乎是想分散他的勢力,以及在敵人的耳目之下監視著。

 

  「但是,現在要被對手將軍--還太早了。」

 

  沒有讓一旁任何人聽見,黑色眼眸有著尚未退去的火花,他羅伊․馬斯坦古這時候怎麼可能放棄抵抗而任憑割宰,當初戰爭時時與休斯的約定他歷歷在目,一輩子都忘記不了。

 

  當上大總統改變這個國家、改變這些不合理的種種制度,當年輕易的終結許多人的性命,所以也不能在想死的時候死去,就算得罪所有高層、毀了自己也在所不惜。

 

  現在最麻煩的──是躲在暗處那跟蹤者的影子。

 

  自從知道大總統的陰謀與真面目之後,這些暗地出現的人,不管自己正在做什麼事情,都緊緊的跟上來。

 

  就像那擾人的蒼蠅到處亂飛,可惜的是加上又不是什麼美女,都是白天還是晚上都戴著墨鏡、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說實在的活像裡頭什都沒穿,躲在陰暗角落阻嚇蘿莉妹妹的變態大漢。

 

  讓他身為東都的領導者羅伊.馬斯坦古上校,同時擁有國家鍊金術師的身份,同時也就是未來是大總統的自己抑制著快沒有的理性,忍著不燒死他們扔在荒郊野外的念頭。

 

   還想繼續跟著?

 

  嘲笑的輕哼一聲,腳步拐進一旁的鬧區,同時進入街道那最熱鬧的酒吧門邊。

 

  「上校~好久沒來了,是不是想我呢?」

 

  門邊招客那穿著略為暴露的女人上前抱住他,不管這裡是鬧區有許多人在,男人露出輕浮的微笑,讓女人大膽的擁抱住,兩人的行徑讓人猜想,若不是男人手中有花礙事,早就有更熱情回應了。

 

  在別人眼中,夜晚的羅伊‧馬斯坦古上校每每依舊的留連於花叢中,看他對女人說著那些心花怒放的甜蜜話語的樣子,讓那些鄙視、認為光只靠一張臉的跟蹤者直接的嘲笑著這種人──怎麼可能讓大總統為敵,自甘墮落罷了!

 

  「馬斯坦古上校,怎麼抱著這些花過來?」漂亮的女人頗有興趣的看著他手中的花,同時身為“熟人”,她當然知道羅伊會來這裡,絕對非是玩樂的簡單。

 

  只是有些話,不適合在人來人往、充滿眼線的地方說。

 

 

 

   “--“鏗啦”。

 

 

 

  推開酒吧的門扉,一進門淡淡的酒香隨著爵士樂伴隨漂來,女人在阻絕外頭的眼線後,也同時的放開了羅伊,沒有了所謂剛剛的熱情,反而對他手中的花非常的有興趣。

 

  羅伊發覺女人真的對這些對花有興趣,索性將手中的燙手物扔到空桌子上,因為他剛剛抱著這些花走了好幾條街,甚至走上快將近一個小時。

 

  「這是跟某位奸商買來的。」

 

  羅伊活動下痠疼的手腕,沒有說明太多的解釋。

 

  這些花是跟阿姆斯壯家的奧莉薇少將換得情報來的,阿姆斯壯家的大嬸偽裝在某條街上賣花,所以藉由著似乎看似買花時間下的閒聊,也同時在跟蹤者不發現的情況下,偷偷交換雙方所擁有的情報。

 

  不過,只是明明似乎有其他更好的方法私下交易,但是那個每次都拿一堆花來的大嬸,幾次之下似乎因此開始上癮,根本不管自己日後為那些花的去處而煩惱。

 

  同時,自己的荷包也越來越扁……

 

  若不是情報每次都非常有效,不然羅伊會認為那位大嬸是人造人偽裝派來坑他錢的。

  「啊?」女人眼光精準的挑了些貌以及色澤鮮豔的花朵,打算擺在店內當花飾,根本不了解羅伊口中的意思。

 

  「對了,她在吧?」

 

  女人只是笑著比了比身後那道門,示意著答案。

 

  「我知道了。」羅伊雖然也想找的地方坐下來,以那酒意的芳香去度過這漫長的夜晚,不過必須要先處理重要的事情,讓他避開那些喧嘩不已的酒客,直接那走往後頭的房間。

 

  未經裡頭的示意就直接的開門,畢竟裡頭的人並不會因為自己這沒有禮貌的行為而生氣才是。

  濃厚的菸草的味道溢出,望著那靠著窗台那穿著近似華麗的婦人,雖然有了年紀,但是卻仍可看出有著歲月猶存的風華,平時的她都幾乎在吧台上替客人調酒聊天,今天似乎知道羅伊有重要的事情必須談論,而刻意的放下手邊的工作來到後台等待著。

 

 

  

  「晚安,克里斯夫人。」

 

 

 

  這間店是婦人的口中的”城堡”,來這裡的每個人都稱她為聖誕節夫人,對於她的身分除了是這間店的主人之外,似乎在這行工作許久了,其他很少人知道她從何而來,甚至是真正的名字。

 

  而對於她的身分清楚不過的他,從未向任何透露婦人的名字叫做克里斯.馬斯坦古--同時也是自己的養母。

 

 

 「--喝酒嗎?前幾天店內進了一瓶不錯的酒。」

 

 

  在這之前克里斯早就得到羅伊會來到這的訊息,將手上的菸草捻熄,並且從櫃子中的好酒俐落開封,這種事情多年在酒場生涯這些事情好比吃飯來的簡單。

  將手上的酒杯遞給他,對於這個兒子雖然是養子,並非自己親生,但是仍有著身為人母的驕傲與欣慰。

 

  「今天來是要說那件事情…」羅伊接過盛滿杯子的酒杯後上前,將酒杯拿起晃動著裡頭美麗的酒液,意味深長的說出了口;「可以開始準備那個計畫了。」

 

  很多事情不需要自己解釋,克里斯早就非常的明白。

 

  「意思是說我盡快撤出這個國家囉?」克里斯與羅伊方法的不同,沒有如他優雅的品味,隨即的在聽完養子所說的話後,暢快的一飲而盡。

 

  克里斯面無表情的回答,這些年來羅伊利用自己職場的方便,靠著旗下女人的媚惑與討好,讓那些尋求慰藉需要溫柔鄉支持的軍方的重要人士之中,在毫無戒心之下得到不少可觀的情報。

 

  當然自己多多少少知道一點,也知道現在的軍方似乎有著極大的陰謀醞釀將發生,羅伊希望她離開這個國家也是為自己好,算她這些年來沒白養這個兒子。

 

  「接下來你要做什麼我管不著,但是有件事情…在離開前一定要完成。」克里斯意味深長的放下高腳酒杯,若有所思的再度的點燃菸草。

 

  「不然我不走。」

 

  盯著眼前不管多少年,依舊在她心中是小鬼頭的羅伊,現在雖然羅伊似乎在軍中混的不錯,但是有件事情總讓自己無法放心。

 

  「夫人,你放心…」羅伊舉起透色杯子優雅的淺嘗酒液,滿意它與年份的精華。「只要我能辦到的事情,都會保證讓你非常滿意。」

 

  「你的終身大事。」

 

  「咦?」動作煞然停住,酒液的芳香讓羅伊以為瞬間暈醉,短暫的反覆默念、無論是正常的唸、還是倒著唸,都似乎聽見一個不是很好很好解決的麻煩事。

 

  「少在那裡裝作聽不懂,就算你只是我的養子,但是我仍舊是你的母親,現在都老大不小了,憑你的軍階和騙女人英俊樣貌總有個交往的對象吧?想當年縱橫紅塵的我可是同時有六、七的對象。」

 

  克里斯發覺根據她的觀察,羅伊除了身邊的副官外,和自己最為接近的女人…大概就是自己了,當初自己可是有”花蝴蝶”之稱的她,加上交際的手腕,當年想泡她的可是從門口排到街尾去。

 

  養了這個小鬼這麼多年,她這個做父母的從來沒有見他帶任何一個女人過來,加上那些八卦報紙雖然常常報導他花天酒地、跟酒店小姐約會之類的…那些都是跟自己店中小姐交換情報時,刻意偽裝熱絡時的照片。

 

  除此之外沒看過其他的……

 

  說起這個養子,她自豪養的可是所謂的人間極品,為了不辱自己的名聲,從小訓練他泡女人的方法,尤其是笑容最為重要,那種笑容背後彷彿有玫瑰花作為襯托的耀眼,今年還入圍獲選了全國最佳吸引女人目光的笑容第一名!

 

  還有光是保養肌膚的方法從小培養,每天小黃瓜用的不計其數,光是面膜就花了許多開銷,各位看看──他那白拋拋、幼咪咪的饅頭臉蛋就是自己的成就!

 

  她這個明眼人可是非常清楚,羅伊並非如同報紙所說的“花花公子”,但是種種疑點讓她不禁懷疑,她養的怎麼可能會這麼沒女人緣。

 

  現在自己要離開國家,根本不知道要多久時間才會回來,她可不想看見回來時--羅伊依舊是個一個人的單身狀態,在這樣以後羅伊真的出人頭地成為大總統時,她怎樣跟同業炫燿這個能讓女性瘋狂追逐從自家門口排隊到中央的瀟灑兒子啊!(重點)

 

  「現在不適合談這個…」羅伊乾咳幾聲後放下酒杯,滿腦子開始串聯腳底抹油計畫,他從來沒有想過──母親會突然的談論這個問題。

  「不適合?那什麼時候適合?我記得霍克愛家的那個小女孩在你的身邊工作吧?你們這些年朝夕相處進展到哪了?」克里斯想起報紙上時常出現於羅伊身後的女人,之前羅伊在霍克愛家學習鍊金術時,是那位師傅唯一的女兒,現在則是成為了他的下屬。

 

  所謂現在職場戀愛正盛行,不知道她的兒子有沒有順便湊一腳?

 

  「是只霍克愛中尉吧?下個月她就要調往中央了,另外已經有男友了。」

 

  對於一連串的詢問,讓羅伊只能在旁陪笑,在知道大總統的真面目後,卻無力量去抵抗高層。

 

  大總統為了讓自己也多餘的抗力,開始抽除他身旁所有的棋子,現在除了霍克愛中尉在交接事宜處理完畢後,將前往中央當讓大總統的秘書,以及受傷的哈博克也決定提前退役,其他人則是分別派往其他地方法,像是法爾曼被調往北方、菲力則被調往南方,而普雷達則調往西方。

 

  至於那個總是冷淡的霍克愛中尉在之前終於宣告不是單身,對象還是…目前因腳傷退役後的哈犬…哈博克少尉。

 

  跌破眼鏡的選擇,讓大家至今難以相信。

 

  更有惡劣的人正在開賭哈博克何時會被槍斃…不、是被甩,不巧的是自己正好是那個莊家。

 

  「什…算了,總之要我離開可以,就是要我看到你目前“認真交往”的對象。」克里斯懶著理會羅伊是否有什麼“苦衷”,曾經以為霍克愛家的女兒就是羅伊目前的對象,但是卻又不是如此,在為了達成該有的目的,甚至開始使用威脅的手段。

 

  「我要在一個禮拜內見著你目前交往的對象,不然我就不走!」

  「夫人,這種事情可是…」

  「沒有“可是”!」

 

  羅伊面對養母一貫的強勢,確定養母真的鐵了心不改變這項決定,接下來的時間內只能苦笑陪著她喝著酒,只是增添無奈的煩惱之下,原本的美酒頓然覺得令人索然無味。

 

  最後在女人的熱情包圍下離開酒吧,看似夜沉醉於溫柔鄉的放縱,夜晚所點綴的燈火讓他嘆息,同時又察覺到了異狀,仰頭望著那黑墨般的天空。

 

  皺眉,隨後拔開腳步。

 

  憑著多年來的經驗,那個煩悶、討厭的日子又即將到訪,而其他麻煩也跟著接踵而來。

 

 

 

  ××

 

 

 

  隔日,中央司令部-羅伊‧馬斯坦古上校辦公室。

 

  照理說手上的鋼筆該是忙於批閱公文之用,但是坐於王位上的男人於昨天之事而心煩,心不在焉的環繞於手指間,雖然滿腦子被事情分神,但是手中的動作卻依舊的流暢。

 

  不過呢,按照往常案例來看,就算這男人沒有那事情煩心,這位上校大概還是一如往常的打混兼摸魚吧?

 

  昨晚養母的要求,讓羅伊思考一整晚,卻還是想不著能讓她滿意的辦法。

 

  原本這方法有個很快解決的辦法,那就是找個願意配合“演戲”的女伴。

 

  去找演戲較好的女演員,但是找人演戲也不是最佳的解決之道,畢竟要見面的對象可是那風塵打滾多年、對於謊言與真實看多的養母,就算再怎樣會演戲,只要兩人配合的稍微不對,一個小小的破綻───這個戲碼很快就會被戳破。

 

  若是後養母察覺斥責,然後又丟出同樣的麻煩問題,與其不如先思考找終身的女伴,不如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養母日後不再有這樣的要求?

 

  「早安,馬斯坦古上校。」

 

  早已收好槍枝美麗的女副官走上前,冷然的眼神直視著那堆積如山的公文,一日又一日,沒有減少只有越來越多。

 

  霍克愛只能再趁尚未離開前,做好份內的工作,若以後她不在東方司令部,憑著上校怠惰的程度…簡直難以想像。

 

  「早…霍克愛中尉。」羅伊傻笑般的附和,在確定沒有其他人之後,迅速的坐定於桌前。

 

  「馬斯坦古上校,這份公文請在一個小時內完成。」霍克愛看著擺於羅伊面前的公文,在指著右邊的大範圍,若不是自己還有事情需要完成,早就在旁監督著;「另外,諾貝爾將軍兒子今天早上的婚禮取消了,所以晚上的婚宴也用不著去了。」

 

  「取消?這麼突然?」羅伊疑惑的抬頭,之後發現霍克愛似乎又要掏出愛槍,不敢鬆懈的繼續批閱公文。

 

  他與諾貝爾將軍並不是很熟,偶而碰面會寒暄問暖、順便聊天幾句,畢竟哪裡有美女都是每個人的共通話題。

 

  但是那老傢伙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大概是忌妒自己受女人歡迎,還是忌妒自己太帥,三不五時來炫耀他的階級高、兒子年輕有為,這陣子兒子就要與大富商的女兒結婚之類的。

 

  他那炫耀的口氣,彷彿要跟富商女兒結婚的是自己,不是他兒子!

 

  然後他的兒子預定今天結婚,而且那傢伙還有那富豪明明都住在中央,卻故意選在東都的教堂舉辦婚禮,晚上更宴請上流社會人士在東都的豪華飯店,舉辦媲美國家級的宴會。

 

  當然前幾個禮拜,他收到了由本人諾貝爾將軍親自送過來的喜帖,那時候他的炫耀度加倍、欠扁度也跟著加倍,讓羅伊有種想到那該死的宴會上,去引誘當天結婚的新娘。

 

  「理由是兒子出國深造。」霍克愛翻著文件,據實以答;「官方說法。」

  「真正的理由呢?」

 

 

 

  結婚當天出國深造?

  怎麼想都覺得這理由很讓人不相信。

 

 

 

  「昨晚,新郎倌──也就是諾貝爾將軍的兒子跟人私奔了。」

  「喔,常有…」這種事情常常在電視芭樂劇或新聞常常見到,根本沒有什好驚奇的。

 

  「跟男人。」

  霍克愛闔上文件,所說的話依舊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啊?」羅伊動作赫然一震,手邊正在簽名的文件,被他鋼筆的筆心所戳破了。

 

  「我是說諾貝爾將軍的兒子私奔的對象是男人,真是糟糕…」霍克愛皺眉終於有了情緒的波動,但是並不是誰跟誰私奔的問題,反而拿起那份損毀的公文;「看來要再印製一份了…」

  語畢,霍克愛拿著那份公文走了出去,留下了這間辦公室的主人。

 

  驚訝很快的就過去了,反觀的羅伊的腦中正逐漸的形成,此時,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讓他不由自主的往門邊看去。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計畫也越來越明顯。

 

 

 

 

  “碰───”  

 

 

 

 

  如他所想的伴隨著怒吼──加上了門被猛烈的一踹,鋼之鍊金術師愛德華•艾力克那沒禮貌的身影出現於門邊。

 

  「--又是假情報了!」

 

  這時羅伊.馬斯坦古那瞬間成型的完美計劃,就這麼的呼之欲出了。

 

 

 

 ××

 

 

 

  現在是什麼情況?

  隨著那聲充滿火藥味的怒吼,東方司令部的眾人那平淡的反應,就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過來人在知曉那是東都七大情景之一,那鼎鼎大名的鋼之鍊金術師-愛德華•艾力克從旅途歸來之後,按照往常依舊是怒氣沖沖衝入司令部的大門,而前往的目標就是他的頂頭上司,也就是焰之鍊金術師-羅伊•馬斯坦古的辦公室進行旅途成果的“報到”。

 

  …算算時間,眾人也該閃遠了,最好離上校的辦公室越遠越好。

 

  每當這時候第一件事情大家可想而知的念頭就是“避難”。

 

  因為那將發生那驚天動地、泣鬼神,只有霍克愛能阻止的焰鋼大戰即將爆發,按照之前的焰鋼之間的決鬥,只要在兩人打架時在旁邊看熱鬧,絕對沒有好下場,不是被上校的火焰就像烤牛排般的烤到半熟,不然就是被巨大的拳頭毆飛到清國也不成問題。

 

 

  最好是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但是,今日卻不像眾人所想的如此簡單。

 

  太安靜了。

  靜的連一根針掉落都彷彿聽得見。

 

 

  眾人不約而同望向上校的辦公室,只見阿爾落寞的走了出來,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雖然梅雨季節的確快到了,但是下雨的日子又不是今天,上校的無能症狀卻意外的先出現了,或是兩人突然間轉性要好好的相處,還是在打鬥時使用禁忌的鍊金術而被吸入到異空間去了?

 

  還是這只是個純粹是所謂暴風雨前的寧靜?

 

  「根據平常兩人開打機率為百分之百,霍克愛中尉出面阻止也是百分之百,今日卻…」面對調職北部的命令只能接受的法爾曼,因為這事情聚集在一塊,想趁這珍貴的最後幾日,將這特殊的畫面深深牢記,將來在寒冷的北方時點火柴取暖時,就像賣火柴的小女孩可以看見那過往的回憶。

 

  「真可惜,原本以為可以看最後一次的焰鋼大戰。」即將調往南方的普雷達雖然今日是自己的休假日,在宿舍的房間整理將到南方的行李,但是一聽見菲力報告鋼之鍊金術師以時速一百公里(?)衝到司令部,所以特地的跑來觀賞。

 

  「原以為可以順便學幾招……」即將調往西部的菲力無奈的嘆氣,即將前往的地方是個戰爭之地,若可以學向兩位學幾招,到時候逃命也方便許多。

 

  看著那上頭印著腳印的門扉,裡頭的情況讓人不免好奇。

 

  「誰…誰進去裡面看看?」

 

  不知道這是誰提出來的,三人頓時沉默,沒有人自願上前,就這麼你看我、我看你,玩起互相看來看去的遊戲。

 

  「你們在幹嘛?」

 

  不屬於三人的聲音突然出現,彷彿是那落難船隻那給予光明方向的燈塔。

 

  「我們在談上校…耶!?哈博克少尉何時在這裡?」

 

  三人一愣,發現坐著輪椅的哈博克不知何時在身旁,畢竟前幾天才在醫院見過,那時候哈博克正努力的復健,眾人只能在旁觀看卻無法為他做什麼。

 

   「我是來辦退役,之後就先回中央的老家,所以來見霍克愛中尉。」哈博克納悶著這幾個人不去工作,在這蹲角落偷看上校的辦公室,剛剛在見霍克愛時還在問三人跑去那裡,原本是想做最後的道別的,若不是自己要走過這裏也不會發現;「還有上校。」

 

  「原來是見中尉…上校只是順便。」

 

  三人頓悟畢竟受傷這幾個月來,哈博克幾乎都在醫院度過,司令部幾乎都沒有他身影了。

  現在來到這卻是要離開--短短幾個月人事全非,大家都要離開東方司令部,現在眾人短時間面對如此大的轉變,已經不知道未來會變得如何了。

 

  「等等,你剛剛說要見上校?」法爾曼精準的抓到重點,看來可以知道裡頭的情況了。

  「快去快去!不然就錯過精…不,是要下班了!」 普雷達和菲力幫他調整著位子,就這麼把哈博克連人帶椅的推出了角落。

 

  「這些傢伙怎麼了?」

 

  哈博克納悶看著身後鼓舞自己快進去的三人,在原地鼓舞的可笑模樣,根本別人生死離別的感傷。

  這幾年雖然混熟了,也做了許多搞怪的事情,但是對於現在的事情可以說是狀況外,最後以手腕推動輪軸,就這麼朝上校的辦公室緩慢前進。

 

  他不需要其他人幫他推動輪椅,許多事情必須自己一個人來,才會有不想放棄的念頭,若接受別人的那憐憫的好意,只是會讓自己更痛苦的無法向前。

 

  雖然人造人事件讓自己無法行走,但是現在在那三人看不見的背後,他臉上洋溢著令眾人為之作噁的笑容,對於約翰•哈博克而言就算現在季節不對,但是他的心情彷彿那風光明媚的春天也不為過。

 

  要不是現在所坐的是輪椅,不然以那輕盈的心情,幾乎可以飛到天空去。

 

  畢竟自己短暫二十幾歲的人生,經歷過那無數次的告白後失戀、戀愛後被甩然後失戀,不然自己被利用完畢被甩後跑去追求上校,那可是種種無數次悲慘的回憶走馬燈。

 

  然後又被人造人拉斯多欺騙近而交往,一開始雖然自己就在懷疑她的來歷,畢竟乖乖送上門的絕對大有問題,不是看上他的身體(?),不然就是想從自己口中得到關於上校的興趣與生活作息,總之天上掉下來的禮物絕非好事。

 

  但是看見那波霸般的大大大…好大的胸部之後,就這樣的一頭栽了進去。

 

  沒辦法誰叫他最愛的就是波霸,如此的沒有抵抗力。

 

  總之這過程好比灑狗血的八點檔,自己被美人計騙就算了,但是卻連她的手一絲絲都沒摸到牽到,甚至是接吻完全的沒達陣過。

 

  到最後兩人分手的方式,更是情人之間分手一百零八招之中最糟糕中的糟糕,讓哈博克還沒看見尚未出世的小約翰,就差點先蒙主寵召,反而先去見那過世已久,正在河的對岸向自己招手的曾曾祖母。

 

  原本以為人生是黑白的,卻因為不想被拋下而努力復健時,發現他的真命天女就在自己的身旁!

  人生的暴風雨也有撥雲見日的光明,所以昨日的他已死--今日之後衍然為愛而生。

 

  雖然現在大總統的身分,與這國家的陰謀尚未不能公諸於世,無論是上校或愛德華都被下了封口令,只要這些事情洩漏半分,自己和霍克愛、或者是鋼之鍊金術師的青梅竹馬都是人質。

 

  所以現在不是沮喪的坐在輪椅上怨天尤人,成為上校與霍克愛中尉的弱點。

 

  原本是想敲門示意是否可以進入時,哈博克卻想起霍克愛提到稍早之前愛德華已經從旅途中回來,且立即來到上校的辦公室,不過現在似乎卻沒有發生任何事情,這還真是非常的奇怪,畢竟少見多怪、見怪不怪。

 

  沒有才奇怪。 

 

  關於這點讓哈博克沒有多想的打開門,也看見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一幕。

 

 

 

  ××

 

 

  「所以接下來的計畫,就需要你的幫忙了。」

 

  「等等──你的意思說…」愛德華雖然很想像平時那樣把手上的報告扔給他就掉頭走人,但是礙於這男人突然發神經的說要當“戀人”,才讓他耐著性子聽完這完整的敘述。

 

  很難得的這是愛德華第一次聽見無能訴說自身的私事,畢竟自己的私事幾乎都被這神通廣大、心機陰險的男人完完全全的所知道,搞不好連自己幾歲何時會走路,何時會說話、說的是什麼話也調查的清清楚楚。

 

  雖然知道他欺騙養母的行為,說到底也是基於一番孝心,但是愛德華對於結尾的總結非常的有疑問。

 

  「…所以我能幫你什麼?你該不會要我充當你的什麼戀人,然後去跟你的養母見面吧?」

  這一說氣氛彷彿停頓,羅伊的笑容依舊,卻也讓愛德華的心生不安,也證實了那糟糕的答案。

 

  該不會自己要穿那輕輕飄飄的女裝,然後裝少女般的可愛笑容,小鳥依人般的當上校臨時的戀人,然後去見未來的婆婆(?)吧?

 

  「我何時說過要你穿女裝?」羅伊制住了那想法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愛德華,開始向愛德華說明整個計畫,多虧了今日諾貝爾將軍的事情,雖然可憐他的兒子就這樣私奔,但是卻也感謝他給予那靈感的曙光;「你只要當你的鋼之鍊金術師就可以了。」

 

  「啊?但是…我可是男的。」愛德華困惑的眨眨眼,他可是與上校同一性別…等等…上校要自己幫忙的事情就是當所謂的“戀人”,而且要自己以原本的模樣就可以,不用打扮成任何女孩,甚至是裝可愛之類的…

 

  「該不會…你想以“目前在交往的對象的同性”去騙你的養母?」

  「對,只要你配合的好,讓我養母認為我一輩子只喜歡男性,她就會放棄我那成家的鬼念頭才對。」

 

  只要兩人演戲的夠好,最好是逼真到讓養母認為他真的、真的對女人沒興趣,喜好男色的話,就不會要求自己那樣的難題。

 

  「我還是拒絕!」

  不到一秒,愛德華立即反駁。

 

  與他的感情有多糟,相信這位上校不會不明白,更何況是演一場恩愛戲碼。

 

  總之,就算男人再怎樣解釋與要求,愛德華通通還是會給一樣的答案,因為所有的重點是--他才不要幫這個無能的任何要求!

 

  「拒絕?不在考慮看看?」羅伊就像了解愛德華的性格,早就知道愛德華一定會拒絕,離開了辦公桌直接來到了愛德華的身邊,給了愛德華那難以言喻壓迫感。

 

  「你可以找其他人!」愛德華就像鬧脾氣的撇過頭,他就不相信羅伊找不到其他人幫忙。

 

  「不行,我認為你最適合這個角色,畢竟要找跟自己搭配的人物,當然自己絕對是上面壓人“那個”,絕對不是躺上床上被人壓的“那個”。」羅伊一副表示的將理由合理化,不懷好意的眼光直往愛德華身上看去。

 

  「現在是說那個跟那個??」愛德華面對羅伊的解釋可是完全聽不懂,他保留真正的涵意,讓愛德華聽不懂什麼那個壓人、還是被人壓。

 

  只是,他還沒得到答案,接下來的解釋直讓他火大。

  「原因就是因為鋼看起來比較小小的、比較好抱,若是找其他人,我連可能演戲都演不下去。

 

  雖然是這樣說,只是看起來像是在戀童癖的大叔跟少年的援助交際。

 

  「去你的!!你說誰是看不見……啊!!」

 

  敏感字語開關啟動的愛德華,立即開始醞釀那遲來的焰鋼大戰,只是當他才衝動的開口--加上想利用腳的攻擊去踢上校,卻突然的腳一滑讓他瞬間愣住,身子同時開始不穩。

 

  那一瞬間──當愛德華向前傾的落入了羅伊的懷抱之中,沒發現身後的開扉同時間的開啟。

 

  「--哇!」

 

  愛德華不知道腳為何無力的滑倒,那舉起的拳頭掠過羅伊的側邊,同時那無法止住前傾的身軀,就這麼被羅伊的輕易、順手的接住,自己的身軀的就這麼狼狽的撲到他的懷中。

 

  「鋼,你都離地面那麼近了,卻都沒有好好看路。」羅伊為了避免愛德華語地板做那親密接觸,順手的抱住了愛德華,手腕不經意的觸摸腰間,在外人眼中這幅畫面給了其他人遐想的曖昧。

 

  「你這無能!別以為我聽不懂你口中的意思!」愛德華幾乎被踩到多次地雷的憤怒,顯許的紅蘊爬上雙頰,現在他猶如張牙舞爪的猛禽類,開始在上校的懷中拼命的扭動。

 

  原本羅伊是想要立即放開愛德華,只是面對門扉的他發現--有人未經過請示就直接的開門,加上同時看清楚來者是誰,理所當然的若不想被誤會,那自己必須放開愛德華。

 

  但是短短幾幾秒間,那充滿邪念的腦袋瞬間被佔領,手腕反抓住揮住的手腕,用力的將愛德華緊緊抱住,在那個人的開啟之下就這麼不想放開。

 

  「--喂,你你、你做什麼!?」

 

  當男人寬大的懷抱攬住了自己,讓愛德華原本第一時間是想掙脫的,但是當藉由著碰觸之間,或是衣物間那不經意的摩擦之下,傳遞原始最基本的溫度,讓他想起自己多久沒有體會這所謂溫度的感覺。

 

 

  人與人的體溫……

  好久沒有……如此懷念。

 

 

  這種感覺無論是過世的母親,還是現在的阿爾都無法給予的,愛德華瞬間失去了所謂的抵抗念頭,乖巧柔順的就這樣安靜靠著他的胸膛,聆聽著那心跳沉穩卻又感似略為急促。

 

  回憶起就像是那早已不存在的家,以及總是將跟在自己身後追著自己跑的弟弟,帶著鈴朗般的笑聲,天真奔跑於毫無黑暗世界的綠油油草原。

 

  而現在--自己只要抬起頭就,會看見有著褐色眼眸以及和藹笑容的母親。

 

  但天不從人願,就像是喜歡的新書出來了,無論現在是晚上十點,也要衝的花二十分鐘到市區的書店,老闆卻告訴你今天沒進貨這本書那樣悲哀,這時候愛德華抬起頭,對上的是那黑色的瞳色時,猶如被潑冷水般的瞬間清醒,過往的感觸也跟著煙消雲散。

 

  「呃!」愛德華發覺自己還在羅伊的懷抱之中,瞬間有種狀況外的混亂。

 

  「沒想到…你的表現出乎我的意外。」羅伊原本是想先強硬抱住愛德華,利用氣力的優勢不讓愛德華掙脫,同時讓門邊的觀眾看場好戲,但是他的表現越意外的配合。

 

  「表現?什麼意思?」

 

  這次愛德華終於如願推開羅伊的懷抱,也因為男人很乾脆的放行,愛德華沒花多太大力氣,當推開那一瞬間,他終於看見羅伊身後所出現的人影,同時也才發現了有第三者在場。

 

  「哈哈…哈博克少尉…!?」

 

  愛德華發現門邊的哈博克嘴型震驚的成O狀,右手維持開門的動作,放置膝蓋上的退役用的文件早已無聲的飄於地面,顯示著眼前進來時所看見的畫面,讓他震驚的無法自己!

 

  畢竟,時常吵得天翻地覆的兩人會突然的抱在一起,這就非常嚇人了,從哈博克的視線看來雖然看不清羅伊與愛德華的表情,但是愛德華那深情款款猶如看情人的動作(這是誤會),他可是完完全全的盡收眼底。

 

  「這個…」畢竟兩個男人抱在一起,是多麼奇怪的場景,讓愛德華慌張的找解釋,比如就像剛剛跌倒,正好跌到上校的懷中。

 

  但是哈博克卻快一步的回神過來,擺出那所謂打擾了兩人“好事”的動作,所坐的輪椅彷彿裝上火箭,連門都沒關、重要的退役文件也忘記要撿起,快速的消失於兩人的面前。

                                                                                                                                     

 

  「---勁爆的大八卦!!剛剛在辦公室裡上校和愛德華抱在一起!!」

 

 

  身為狗仔隊的哈博克開始正發揮他的本分,向角落的同伴大聲播送著這個獨家報導,從一個人到許多人聚集的聲音,藉由著聲音的傳遞越來越顯得熱鬧。

 

  發現情況過火的消息,讓愛德華原本想衝出去解釋,但是羅伊的聲音又惡魔般的響起,讓他在門邊的動作頓然消停。

 

  「鋼,現在若出去解釋,說不定以後會很難拿到賢者之石的情報喔!」

 

  那好聽不過的嗓音自背後響起,阻斷了愛德華想追出去的動作。

 

  「什麼意思?」

  「如字面上的意思。」

  「可、可惡!你這混帳…」

 

  情報的重要性,讓愛德華只能懊惱的低下頭以示妥協,打從一開始這傢伙早就有籌碼可以左右自己,面對那抱有勝負而自信滿滿的羅伊,握緊的拳頭忍著不落於他的臉上。

  在無力阻止一個極大的八卦蔓延,就在某位無能的陰謀論而傳了開來。

 

  這是愛德華始料未及的。

 

 ××

 

  “啪”

 

  面對外面的喧鬧,無奈的愛德華已經無法去管外頭八卦了,只能認命的他聽從指令,乖乖的將門扉關上。

 

  「既然要假扮情侶,當然也要裝得像情侶,無論是互動甚至是言語之間的對話,必須要有那完美的互動,不然很快就會被老練的養母識破。」羅伊似乎飽含著那奇怪的目光,多半是因為所謂的樂趣,畢竟認識愛德華之後,無聊的軍旅生活很快的被愛德華的出現所打破。

 

  「聽起來很有道理,然後呢?」愛德華配合的點著頭,男人的話無非是很有道理。

 

 

 

  假裝是情侶。

  怎麼假裝?

 

 

  「我--也不知道。」羅伊的表情認真的沉思數秒,才緩緩說出了口。

 

  「騙人,你這傢伙不是很多女朋友嗎!?」愛德華想起每每回來,就看見這傢伙跟不同的女性幽會,然後每每看見上校與女人那兩人親密的態度,心中就奇怪的有把無名火,讓他想上前去羅伊的面前,去叫聲他--“爸爸”。

 

  「很多都是養母手下的眼線,至於認真交往過的…」羅伊回想過往的花花世界生活,但是除了是假裝演戲之外, 當然也有其他局外人,但是所謂認真交往的…認真交往的……「好像沒有。」

 

  「什--」

 

  對待女性溫柔是基本的,這從小養母所教導的,自己也用這樣的方式,對待那些交往過的千金小姐,而且所謂的約會幾乎都是她們邀請的。

 

  比如一起參觀藝術品、一起品嘗下午茶,或者做些文藝青年才會做的事情,說起來自己雖然笑容的面對她們,在心中卻是巴不得快結束。

 

  加上那些千金小姐們中規中矩,說話輕聲細語、細如若蚊到他要接近一點才能聽清楚,一路下來只能看見她們害羞裝可愛的的模樣,所謂重要的話到是沒說上幾句。

 

  所以以上種種,那些根本完全不是所謂的情侶!

 

  「鋼,那你呢?」 視線轉到愛德華的身上,不過話一出口,羅伊遍認為自己自己絕對是白問。

 

  「……我怎麼可能會有!」愛德華原本是想說“當然有、一卡車的選都選不完”的話來回答,畢竟這關係到面子的問題,但是一想到這無能對自己本身的了解,讓愛德華含淚的選擇說出真相。

 

  「……那就照我的印象來吧,平時走在街上我“看”過不少!」羅伊沉思數秒,決定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既然沒有所謂的經驗,就以趕鴨子上架之方法實行。

 

  「啊?」愛德華困惑的眨眨眼,因為羅伊突然捏住自己的雙頰,力道雖然根本不大,雖然想掙脫掉,卻又想起必須要配合這可笑的鬧劇。

 

  「笑,要給我甜甜又噁心的笑。」羅伊想起情侶之間有說有笑的模樣,那笑容間有著令羅伊說不出口的感覺,卻也因為這樣的關係,才會覺得那對情侶之間的幸福,說起來認識愛德華這些年來,很少看過愛德華對自己笑過呢!

 

  「嗚…笑就可以了嗎?」愛德華依舊不甘願的配合,但是當看見這討厭的無能時,所謂要醞釀的甜笑,瞬間變成苦笑。

 

 

  「這樣當然不行,再來!」

  「……」

  「你是嘴角抽筋了嗎?再來!」

  「……」

  「你是看到鬼了?再來!」

  「…………」

 

 

  最後,經過多次反反覆覆的笑容練習,許許多多次的“再來”,愛德華簡直快要練到嘴角抽筋,這雖然是簡單的事情,但是在羅伊的面前卻變成了天方夜譚的困難。

 

  在愛德華擠不出所謂的甜甜的微笑之下,羅伊決定暫時先將這看似簡單對愛德華卻很難的問題拋到一邊,決定先練習其他幾項,雖然覺得能在一個禮拜之內全部教好的話,也不會如此頭疼。

 

  那…換下一個!

 

  「情侶之間有沒有恩愛,從兩人視線對看的情況下就可以看得出來。」羅伊這次捧住愛德華的臉蛋,再次舉出那些所謂情侶理論,雖然總覺得這些問題很可笑,可笑到連自己都有點懷疑。

 

  「…視線對看?」愛德華按照他的說法而行,但是當視線印上男人的臉時,他的表情瞬間變得很難看,長年累積的負面情緒,很糟糕的一次表現出來。

 

  「……」羅伊這刻終於了解愛德華根本沒有演戲的天分,應該說半絲都沒有,必須要好好鞭策。

  不過,看著愛德華苦惱的模樣,以及花費時間許多奇怪的表情,心情也逐漸的好轉,讓羅伊心中有著莫名的感覺,這還真的第一次除了賢者之石或者指派的任務外,很少有其他間的對話。

  那還是真是…他很少對人說過這句,而且還是用在一個少年身上。

 

 

  真可愛啊……

 

 

 ××

 

  --馬斯坦古上校與鋼之鍊金術師抱在一起。

 

  愛德華覺得走出東方司令部時,似乎過了幾乎有一世紀之久了,若不是午後陽光的熱度,讓他稍稍受不了回神,他大概可以站在司令部一整天。

 

  那糟糕的“戀人特訓”之下,拖上校的福--他的眼睛可以是說瞎了好幾次、嘴角強迫自己笑到數不清之後,嘴角根本變成歪的調整不回來,更糟糕的是那根本毫無進展,卻還是還因此樂而不疲的上校,還說明天的特訓要來的“戶外教學”。

 

  什麼“戶外教學”,又不是小學生?

 

  偏偏關於戀人的問題,兩人偏偏是小學生等級,不然也不會一整個早上都在互相看來看去,結果根本沒有什麼愛情的火花,想揍人的火大程度反而到達百分之百。

 

  那個死無能還嘆氣的說自己學藝不精,讓愛德華氣的扔出手中的文件,結果一踏出辦公室,八卦的渲染力讓他更加無力。

 

  原本就知道這傳言會變得很糟糕,光是自己和上校待在辦公室一整個早上,就會知道外頭的傳言會說的很誇張,但是卻誇張到了一個地步了吧!?

 

  從司令部走到街上時,那流言蜚語已經成了路人口中的頭號八卦話題了,但是卻變成了“馬斯坦古上校與鋼之鍊金術師在辦公室激烈擁吻”的誇張傳言。

 

  最誇張的是還有進化版,為什麼到了下塌的旅館卻變成“馬斯坦古上校與鋼之鍊金術師再無人的辦公室裡激烈“嗶--”到難分難捨”啊啊啊啊啊!?

 

  關於謠言的擁抱自己也無法不去承認,畢竟自己腳滑才會撲到上校的懷中,但是激吻是怎麼回事,最誇張的是到“嗶--”的程度,那些人造謠也隨便說得太超過了吧?

  為什麼才短短幾個小時,會感覺到身心疲累呢?

 

 

  「啊…哥,你回來了!」

 

 

  似乎要出門的阿爾打開房門,卻意外發現愛德華的歸來,急忙的上前詢問,畢竟他似乎聽到某些糟糕不已的傳言;「聽說、聽說--你和上校已經決定結婚了?」

 

  「……啊?」愛德華一臉鐵青的說不出話,這個謠言一次比一次誇張,到底是誰在亂講啊啊啊啊?

 

  「阿爾…我累了,剩下的事情改天再說吧…」

 

  上校的惡意的欺壓之下,自己必須不能跳出來解釋這個傳言,也無法撇清這個麻煩事,這種情況似乎就是上校所要的局勢,雖然兩人不會宣稱是“戀人”,但是卻有著那若有若無的曖昧,有著所謂“戀人”的謠言,而自己只能像承認掰般的沉默以對。

 

  那該死的無能巴不得最好這個傳言越傳越廣,讓東都的所有人都知曉,同時傳到養母的耳邊,這樣才會有戲劇的張力。

 

  「那早上所說的“戀人”又是什麼意思?」阿爾發現似乎很難問到答案,所以改問另外一項問題。

 

  「呃…下個月初就是軍部祭典了,東方司令部的團體演出的正好是戲劇,上校那時候正在對劇本,所以…太認真把自己當成故事的主角,才會對我說什麼戀不戀人,一個早上我就勉為其難的就陪他對戲了。」愛德華一氣呵成的解釋清楚,雖然這可是羅伊想出來的要自己騙阿爾的,以及一個禮拜後要稀釋這個謠言所用的。

 

  自己與上校約定好了,只要乖乖見完他的養母,完成這不可能的任務之後,就會主動讓這個謠言化成虛無,一個月後的軍部祭典跟戲劇就是最好的幌子,不是常有人為了知名度或宣傳,聯合其他人搞曖昧是一樣的情況。

 

  上校所說的不過並非是不是假的,但是愛德華總覺得這個理由,可行的效果會很難讓這謠言平息,如果去用這說法,去對司令部的眾人解釋,大家根本很難相信。

 

  因為他們所排的戲--是所謂描屬熱血與友情的男兒本色,根本沒有抱在一起還有如此曖昧的戲碼,另外上校與愛德華根本沒有參與其中的角色,憑著這些不用去推理的推理,眾人如同偵探即將破案的絕對,這兩個人根本就是在說謊。

 

  「還沒下雨就這麼無能,最好是一個禮拜之後…」

 

  愛德華碎碎唸的繞過阿爾那龐大的身軀,當走進房間經過鏡子面前時,讓他不經意的停下,發現現在似乎不是擔心一個禮拜之後的事情,而是要先將上校的養母這個任務完成才行,不然沒有過那一關,那能知道上校最後會對自己如何?

 

 

  笑啊…

  要甜甜的漾起的笑…… 

 

 

  「--哥,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還沒出門的阿爾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看著愛德華,他完全摸不著頭緒,哥哥從上校那裡回來之後,這個謠言開始到處亂竄,一個版本比一個版本還誇張,現在回來之後就一直對著鏡子發楞,盯緊著鏡中的自己,或者突然中邪般的笑了起來。

 

   「正在練習…不,沒事。」

 

  愛德華再費力般的擠出一個笑容後,又瞬間變成苦瓜臉,這種事情真的很難解釋,與其說是幫忙上校,不如說是被威脅利誘,只要他一拿出賢者之石的情報,要自己真的搖尾巴也不成問題。

 

  這件是個燙手的任務,雖然聽起來簡單,對自己卻很困難。

  他怎麼可能對那個無能笑、必須深情款款像是在看賢者之石啊啊啊啊啊!!!!

 

 

 ××

 

 

  這真是糟糕的戶外教學……

 

  愛德華現在位於東都最大的公園內,但是狀況卻不怎麼好,兩眼惺忪的打著呵欠,身子隨著夢遊與清醒之間顯得搖搖晃晃,若不是尚有一絲絲意志力撐著,說不定馬上就為找著長椅開始呼呼大睡,哪管這裡是哪個鬼公園還是溫暖的床鋪。

 

  一大早他就被突然闖來的上校帶來這裡,那時候前一天因為通宵看書的緣故,根本還沒有睡上幾小時,正當美夢正醞釀、正甜的開始,他就被上校傻傻的搖醒,尚未反應過來就被扔上車,途中半睡半醒之間就在這了。

 

  早晨的公園正有著自然的清新,鳥兒的啼叫讓人備感舒服,晨運的人們藉由著廣播正做標準的體操,還有一群小孩子正約好踢著球,平和的現在讓愛德華彷彿還置身於夢境中。

 

  不過,隨著畫面一轉到男人的身上,是美夢也會變成糟糕的噩夢。

 

  「鋼!醒醒!」

 

  今日是普通的上班日,大概是等會還要去上班,羅伊依舊一身軍服,發現愛德華還在原地不動,上前拍拍他那恍神面頰,似乎想讓愛德華回神。

 

  若不是羅伊這麼關心著自己,加上語氣那麼擔憂,他會以為上校那難得來自內心的關心,但是看見他手上的幾本書時,愛德華瞬間徹底的清醒了,也記得這混蛋待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也記得這該死的混帳把自己拖下床--

 

  而且他手上的那幾本“東都十大約會地點”跟“與他如何是戀人的一百種方法”、還有那幾本少女小說是怎麼回事啊啊啊啊?

 

 

  「我們來這做什麼?」

 

 

  愛德華煩悶的揮開擱置於臉頰的手腕,看著早晨的公園--不知道所謂戀人來這裡,想不出可以做什麼?

 

  「這裡可是東都十大約會地點之首,所以應該有一大堆戀人在這裡晃來晃去談戀愛之類的,適合當我們的教材……」羅伊拿著臨時教戰守則-也就是“東都十大約會地點”那本書,這可是他昨天下班從法爾曼正在整理型行李時拿出來的,所以自己就順手借過來的。

 

  雖然自己覺得這本書很無聊,但是多少還有點用處,既然拿了--那就來實地演練一下。

 

  「…有需要用到這種書嗎?」雖然兩人都是戀愛白癡,但是至少知道些普通的知識,加上穿著軍服在人來人往的公園裡看這樣的書……愛德華真想假裝不認識。

 

  「這上頭寫公園無論是那裡、哪一國都是約會之首,尤其是到了晚上…晚上……」羅伊翻開書本第一次認真的去看上頭所寫的內容,昨天只是翻到了目錄,上頭寫著“公園”,所以才一時興起跟愛德華提議要來個“戶外教學”。

 

  看著現在早晨的景象,除了在運動的人們,還有一群踢足球的孩子之外,似乎沒有那一早就再放閃光的情侶了,時間似乎來錯了……

 

  「東都的公園到了晚了不是很陰暗嗎?不去別個地方談情說愛,來這裡玩躲貓貓嗎?」

 

  對此情況愛德華已經罵不出話來了,也不想花費力氣去跟上校吵架,不過他雖然對於公園算是個陌生的地方,偶而晚歸路過時覺得這裡雖然有路燈,但是卻照耀不及廣大的全部,所以陰暗的地方的特別多。

 

   「我想我大概可以知道…」羅伊雖然對於戀愛這種東西不甚了解,但是公園晚上是所有戀人的最佳去處,他倒是了解原因,對於一對恩愛中的戀人來說什麼陰暗的地點、無人的角落要做的事情可是非常多;「不過這不是你這年齡可以談論的話題。」

 

  「啊?」

  「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別把我當孩子,我已經快十六歲--快成年了。」

   「是嗎?身高看起來…」

 

  「--你這是什麼懷疑的眼神,另外,我可以回去睡了嗎?」愛德華沒有打算與他爭辯,現在放自己一馬若回去睡的回籠覺,或許還可以找剛剛那斷掉的美夢給銜接上。

 

  「當然…不行。」羅伊將手上的“東都十大約會地點”扔到一邊,拿起“與他如何是戀人的一百種方法”這本書,這裡詳細記載讓兩個陌生人如何成為戀人的方法,其中什麼一裝溫柔、二裝笑臉還有三裝可愛是最熱門的。

 

  前面這就無聊的略過,重點是後面的內容,上頭有寫說什麼會讓人有戀人的感覺。

 

  「首先是第七十九條--追來追去法,就是我追著你跑,然後鋼你要說“來追我吧”,我則是要說”不要跑~~”……」羅伊邊念臉色也越來越不好,這種方式哪裡的少女小說出來的,這麼沒有創意;「鋼…想要試試看這招嗎?」

 

  說實在的--這畫面光是想像就很搞笑。

 

  「我才不做。」愛德華立即回絕,這麼丟臉的事情打死也不做!

 

 

  如果拿著電鋸追著他跑--自己會考慮考慮。

 

 

  ××

 

 

  「上校,你沒聽過一句話嗎?」

 

  在上校悠閒著翻著書本,然後問著愛德華繼續做某些蠢事情,再這樣下去淪落為玩具而已(一開始就是了),再這樣下去根本沒有進展,只會白白浪費時間而已,所以必須讓一切改變才是;「沒看過賢者之石,但是有聽過賢者之石吧?」

 

  這句話的原意好像不是這樣,是什麼牛啊豬啊之類的,但是意思是差不多的。

 

  「沒有經歷過成為戀人,哪會知道戀人的感覺?」愛德華覺得一昧去學什麼互相看來看去、還要裝笑顏,甚至是什麼追來追去的蠢事情,不如去找真正的感覺,若繼續的學那些戀人的蠢事,還沒到七天自己就快發瘋了。

 

  「所以說…重點是指過程?」

 

  看來是自己太小瞧了這個鋼之鍊金術師了,覺得愛德華雖然還是個孩子,但是這話說的無不是道理,說起來剛剛說的那些事情,還真的有夠非常的糟糕;「過程…意思是說這些書打從一開始就沒什麼用了。」

 

  羅伊將手上的書完全扔到一旁,那只是要戲弄愛德華所以特別準備的,對自己而言這些書根本用不著。

 

  「距離上班還有時間,陪我走走吧。」

 

  羅伊逕自的向前的林蔭小道走去,愛德華雖然不想陪同的而想離開,看著那人的背影時,懊惱的原地唸了自己的反常,就這麼跟上他的腳步。

 

  「你在想什麼?」愛德華發覺羅伊就像在思考什麼,而略微的皺起眉頭,隨著他的視線向上看去,是厚重的雲層遮蔽的早晨的陽光,藉由著縫隙間隱隱透出亮光。

 

  「今天不是晴天。」羅伊就這麼說出口,若早晨的陽光能夠灑落大地,那他也就不用那麼煩惱了。

 

  「嗯?我知道…但是也不是雨天。」愛德華的機械鎧的部位總是到了雨天就會痠疼,雖然今日的烏雲特別多,總讓人看似快下雨的樣子,但是沒有他的連結處沒有下雨前夕帶來的不適。

  所以,今日絕對不會下雨。

 

  「我想誇讚你,用陽光比喻是最好的,但是老天不賞臉。」羅伊看了愛德華那金瞳金髮的模樣,那顏色就像早晨的陽光帶走了無盡的黑夜,但是當一抬頭現在卻不適合比喻;「不然我想說你就像那溫暖的太陽,照耀我那孤單的心頭--」

 

  「別拿你對那些女人說的甜言蜜語來哄我,我可不吃這套。」愛德華很不賞臉的轉過頭去,語氣帶著濃濃的不滿。

 

  「那從初次見面那天,我便對你的容貌甚為驚為天人,對你一見傾心至今……」

  「喂喂--這是剛剛那幾本少女小說的劇情吧?而且還是清國的例句,你根本不適合講這種話。」愛德華一聽這內容就頓時發麻,這傢伙不適合說這麼文謅謅的話;「今天可沒下雨,可是你卻變無能了。」

 

  「我當然知道--」羅伊突然拉住愛德華的手腕,就這麼把他抵於樹蔭與自己的身軀之間,不讓愛德華青意的離開他的掌控;「例如我想…改變之前的方式。」

 

  「方…方式?」

 

  愛德華面對這姿勢心中頗有壓迫而不安,這裡可是人來人往的公園,雖然這附近只剩下那群專心還在玩球的孩子們,根本沒有注意到這裡。

 

  「像是有什麼話能讓你開心,有什麼話能讓我們之間能夠一起笑著談論。」羅伊同時握緊他的手腕,路上自己就不斷的在找話題,只是很多話又不知道要不要突然開口,所以才會開始開玩笑,甚至講起少女小說裡的肉麻對話。

 

  只是愛德華這句“無能”,一切又重回原點。

 

  「該怎麼做,才不會讓你整天把“無能”掛在嘴邊。」 

 

  「你這傢伙只是對無能這兩個字記恨而已吧?」愛德華發覺似乎有路人經過,雖然那人覺得在公園看見調情的情侶沒什大不了,根本沒有停下的直接走過,卻依舊讓他不好意思的拼命往羅伊身子靠去,就怕被人看見自的自己的樣貌。

 

  「沒想到堂堂的鋼之鍊金術師也有這種時候?」羅伊發覺到愛德華那近似不好意思的反應,這只是會讓他更想惡整愛德華的心態為之上揚;「不然怎麼一直低著頭,然不成地上有賢者之石?」

 

   「才沒有!」

 

  愛德華反之抬起頭--對上他的黑眸,男人的手腕同時捧住他的下額,在身子逐漸彎腰的同時,他的唇散發著毫無保留的的侵略性逐漸的靠近愛德華的臉頰。

 

  一時間愛德華瞪大雙眼,忘記該抵抗的事情,只能看著羅伊的俊臉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越來越--

 

  羅伊卻在最後一刻停住了,那忍耐已久的笑容同時而出。

 

  「你以為我會吻下去,你被騙-呃!」

 

  話未說完,猛然的一陣不強也不算弱的撞擊,直直的命中羅伊的後腦勺,同時身子向前傾去--他的唇不偏不倚的貼上愛德華的唇瓣。

 

 

 

  氣氛,剎然而止。

                     

 

 

  「--球到底往那裡飛去了?」

 

   一群孩子相約到東都的公園踢足球,雖然是一大清早,但是早起對於這些孩子不算什麼,他們依舊朝氣十足、依舊多麼的精神抖擻。

 

  不過其中一名孩子突然用力過猛,同時踢歪了方向,偏離往一旁的林蔭步道飛去,那名孩子笑嘻嘻向同伴們說聲抱歉,然後往球最後消失的方向找去。

 

  奇怪--

  球應該在附近才對。

 

  男孩在附近開始找尋著,由於今天是陰天加上茂密的林道遮掩著少有的光亮,加上只知道球是往這邊過來,並不知道它到底跑了多遠。

 

  「啊,找到了!」

 

  發現球在前頭的樹蔭底下,男孩興奮的上前的撿起了它,正當轉身要回到同伴的身邊,卻意外的睹見什麼,又猛然的回頭,他覺得樹蔭底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就這麼的靜止不動,讓他的注意力頓時集中在那裏。

 

  仔細一看,那不是什麼東西,而是兩個人--

 

  而且似乎是對情侶,由於是背對著加上那姿勢讓男孩認為兩人正在接吻。

 

  面對這輔導級的畫面讓男孩備感無趣,還以為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原來只是對情侶。

 

  雖然在公園中時常見到這熱戀中的情侶,會在隱密的角落親親我我的,這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光是家中那結婚十幾年依舊恩愛的老爸老媽,常把自己當成孩子以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時常上演愛的親親戲碼,搞個他只能假裝什麼都不懂然後找藉口離開。

 

  對於這情況男孩根本不想打擾兩人,看著手上的這顆球,最後走往同伴的所在,只是他會好奇的回頭--望著那樹蔭底下的兩道陰影。

 

 

  那兩個人為什要像木頭人?

  還有要以這樣僵住不動的動作親多久啊?

 

 

  這對情侶還真是奇怪——

 

 

  ××

 

 

 

  「你以為我會吻下去,你被騙-呃!」

 

  後腦勺明明還隱隱作疼,那撞擊讓雙唇意外的貼上,讓頗感訝異的羅伊頓時忘卻。

 

  一開始只是想惡整愛德華而已,只是沒想到因此意外成真,這簡直出乎意料之外,現在尚未閉上的雙眼徹底的將愛德華的表情看著一清二楚,從呆愣到訝異逐漸因為這吻而混亂--

 

  找球的孩子的到來,讓他知道攻擊他的凶器是什麼了,不過原本應該不該這樣繼續的吻下去,必需讓愛德華自由才對。

 

  但是當發現愛德華再狠狠的一瞪之後,氣憤的故意移開視線時似乎開始想著什麼計畫時,羅伊他徹底的打住了這個念頭,若是現在放開愛德華,若等會解釋太過於差勁,有一種會馬上被毆到天邊去的直覺。

 

  現在兩人各懷各種心思,維持了幾分鐘這樣的動作,誰也不敢先動,甚至是推開任何一方,就算會因此腰痠背痛也在所不惜。

 

  這並非他的初吻,自己也不曾在意過這種事情,只是碰到的部位有著舒服不過的觸覺,這僅僅不過是連真正的接吻都稱不上的吻,第一次卻是發生在與愛德華身上的突發意外。

 

  唇邊傳來的異樣感,讓羅伊微微的皺起眉頭,愛德華似乎開始覺得想要掙扎,但是似乎又不是。

 

 

  ……這樣下去,好像只會更加糟糕。

 

 

  當羅伊說開玩笑的那一刻愛德華幾乎被懸的心就這麼放鬆了,只是下秒突然貼上的唇就這麼貼上自己,一瞬間發生的事情讓愛德華瞪大雙眼的不敢置信,眼神就傻楞楞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眼眸,以及對方那散發的氣息清晰可聞。

 

  如同剛剛所說的沒看見賢者之石,但是總有聽過賢者之石吧?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愛德華雖然對戀愛的課題一點都不懂,雖然上校教導的方式很糟,但是自己也知道這叫做接吻。

 

  唇與唇相貼的接吻是戀人時常會做的行為之一,是一種原始也是動物的本能,發自內心的一種表達喜愛的衝動--等等,現在是回憶曾經在書裡面所敘說內容的時候嗎?

 

  雖然那本書不是自己刻意要去看的,是當初晃晃書店無聊誤翻到,最後只翻了兩三頁就放回去,絕對沒有把它看完甚至帶回家。

 

  這種時候要不要學少女小說裡的那樣發出尖叫,然後說“這是我的初吻,你要負責之類的--”然後要男人對此付出終身?

 

  這種想法也太古代了,又不是笨蛋才委身於他,而且這就不是鋼之鍊金術師愛德華․艾力克的性格了,應該以其道還治其人之身才對,拉住這傢伙的衣領狠狠的吻下去,不不…是狠狠的揍他好幾拳才對!

 

  不過…現在似乎不是想這個時候。

 

  愛德華覺得已經維持這樣的姿勢很久了,背部被強硬靠著樹幹的感覺頗有難受,加上羅伊捧住自己的手腕尚未放開,他被強迫抬頭了好一陣子,也被吻了好一陣子了。

 

  總覺得剛剛有人在附近的樣子,只是震驚的沒能多想,現在不是去想等會要如何去揍去踹,而是現在這局面,簡直讓他猶豫是不是該推開他,或是朝他的肚子先揍一拳。

 

 

  他不懂什麼接吻--所以接吻要吻多久才能分開?

 

 

  是不是會發生什麼事情,不然上校才一點回應都沒有,甚至不結束這糟糕的舉止?

  如果這時候硬是推開上校,身子會突然的爆炸嗎?

  還是兩人的嘴巴已經黏住,要吻的一個或兩個小時,才能好好的分開??

 

 

  到底要怎麼辦啊啊啊啊?

 

 

  當初應該把那本書看完,現在也不會那麼煩惱。

 

  煩惱的事情比不上現在,現在嘴唇相貼所帶來的觸覺可以說是非常奇怪,雖然只是軟軟輕輕的壓上,碰觸的部位如同布丁或是豆腐但是又似乎不是簡單的可以比喻。

 

  鼻尖不經意的摩蹭,有著說不出的搔癢感,加上捧著自己臉頰的大手,似乎開始散發熱意,藉由著指腹開始染上自己,愛德華覺得若現在照鏡子,自己的臉頰肯定比夕陽的晚霞還紅。

 

  悶熱的氣息夾雜著身體的碰觸頗讓人覺得難以喘息,忍著那將開口的破碎呻吟,若不再呼吸新鮮的空氣,似乎會因為這個吻死在上校的懷中,他不知道接吻會因此難受,還要如此之久--

 

  嘴唇的乾澀讓愛德華微微的伸出舌尖,藉著少許唾液的濕滑想改變這難受的現狀。

 

  只是似乎這樣似乎更糟糕,似乎變成一個潤滑,雙唇更加的貼合緊密讓愛德華產上說不出的顫慄傳至胸口、甚至是全身的每一處。

 

   這是他從未經歷過的成長,有著無法掩藏的青澀與不安,原本不願意正視羅伊的愛德華終於宣告投降,遊移的金色眼眸不得不去面對。

 

   落入那身不見底的黑眸,心跳再也無法偽裝平靜。

 

 ××

 

  這是怎樣的情況?

 

  阿爾攤開手上的報紙,雖然時常旅行的他對於報紙並不陌生,只是今天的頭條--讓他把東都每家的報社的報紙都各買一份,認真就這麼看著那斗大的標題,甚至是那頗八卦的內容。

 

  一切都是非常突然的。

 

  一大早馬斯坦古上校突然到訪,滿懷笑臉的說出與愛德華有約,就這麼不管哥哥因為熬夜根本睡不上幾個小時,根本還在睡夢當中,就這麼把半睡半醒的愛德華扔上車,瞬間的開起引擎的揚長而去。

 

  看著車子的遠去阿爾根本摸不著頭緒,原本是想拿來給愛德華當早餐的牛奶(但是愛德華最後也不會碰)也毫無用處,打算去平日的地方餵給那些楚楚可憐的喵咪們喝時--發現一旁雜貨攤位上所賣的報紙上頭那斗大的標題寫著哥哥與上校的事情。

 

  哥哥與上校若是上報平時沒有什麼大不了,基本上都是千篇一律的內容,例如鋼之鍊金術師到了某某地方將某某貪官或是那惡劣的某某軍人扳倒,什麼身為“人民的朋友”這招牌果真貨真價實,城鎮的居民凡是看過、用過的都說讚。

 

  不然就是為了追捕那個逃犯結果破壞城鎮導致差點滅鎮,最後當了免費的維修工拼命的恢復原狀。

 

  而上校又是什麼全國所有的女性票選最佳情人、還是什麼最佳迷人微笑的第一名,或是跟那位美麗的小姐或是跟某某將將軍的女兒約會被拍到的花花新聞。

 

  而今日卻不同了。

 

  阿爾拿起每份報社的報紙上頭的標題真的誇張到傻眼的地步,每個報社都有著目擊者,說著兩人在河邊、路邊甚至是咖啡廳,連隱密的暗巷都出現了兩人的身影,從兩人再牽手、激吻最後變成了秘密在教堂裡結婚,真厲害…兩人似乎東都每個地方全跑透透了。

 

  現在這報導這就像是在叫一份大雜燴的餐點,總之應有盡有、稀奇古怪紛紛出籠。

 

  昨天上校的反常與舉止,哥哥面露為難的沒有明說,不過看似跟這件事情有所關聯,而且這位匿名的目擊者究竟是誰,似乎每個說過、看過的人都是“偶而路過而目擊到”……雖然很多人說自己笨,但是也不是真的很笨,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人在背後刻意的炒作似的。

 

  還有…唯一附上當事人的報紙的照片還印錯了,這個報社跟其他的不同雖然有使用照片,但是再標註鋼之鍊金術師的人並不是哥哥,似乎是搞錯了用自己的照片……

 

  雖然錯認的自己為鋼之鍊金術師的這種事情常常發生,光是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就在上演,雖然兄弟倆登場很帥氣,愛德華會先提起自己的身分,讓眾人非常的欽佩與仰慕。

 

  但是畢竟自己一身盔甲又高大,非常符合這個稱號,每個人就這麼先入為主,哪會曉得那視線一角在那跳來跳去的愛德華就是真正的本尊,這真是個美麗的錯誤。

 

  這些看似一起約好來亂的報紙,跟昨日上校的行為有什麼關係,這八卦的話題性占滿整個頭版,連那若貝爾將軍的昨天要結婚兒子疑似跟男人私奔的大新聞都被寫成不到幾公分的小小一塊。 

 

  阿爾滿懷著許多疑問的收起報紙,正當想著等會要去哪裡時,門扉突然被大力的打開,“碰的一聲讓旅館整著為之一震,身為當事人之一的愛德華快速的走了進來,在阿爾面前停留兩步之後,又回頭將門扉關上,就怕身後跟著什麼妖魔鬼怪。

 

  「--哥?」

 

  阿爾發覺愛德華大概是用跑的回來,身子喘呼呼的一時間難以平穩的靠著門扉,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瞪大雙眼,讓阿爾叫喚他的聲音似乎完全聽不著;「哥哥?」

 

  「剛剛跟上校去哪裡了?」

  「咦?沒……沒有!」

 

  聽到關鍵人物的稱呼讓愛德華瞬間回過神,對於眼前的阿爾存有少許怔然,環顧著四周才發現自己已經回來了旅館,已經不再是處在那座公園裡頭了。

 

  因為劇烈的跑步所殘留的喘息尚未退去,濕黏的汗珠沿著臉頰滑落至下顎,最後無聲的沾上紅色大衣的領子,隨著風而帶來的夏季熱度未減,心跳聲的那不規律的跳動,於耳膜旁清晰呈現它的混亂。

 

  現在愛德華非常的討厭這種感覺--這種彷彿在公園的時候是一樣的。

  如出一轍。

 

  一個普通不過的吻,最後激化了化學作用,唇與唇互找詢對方而更加的碰觸,唾液的分不出是誰與誰的,或者透色的體液是早已相融,充斥著彼此之間的味道。

 

  兩人忘記這裡是公園、忘記附近有孩子正再踢球,忘記吻自己的這最討厭的混帳、那個無能。

  儘管氣候的陰鬱帶有著悶熱的燥熱,成熟的男性身軀就像是寬大的懷抱,傳遞著身為著人類的活著溫暖,連血液似乎也開始為之沸騰,無論臉頰甚至是嘴邊的是汗水還是唾液,甚至是初晨所滴下的甘露,似乎開始不重要了。

 

  愛德華發現一切就像是個無底的漩渦,理智、羞恥甚至是道德已經在漩渦的纏亂之下歸成虛無,他甚至以為這個吻會持續一輩子、會以為永遠無法分開,溫度如同記數的飆升,會讓自己下秒會昏死在他的懷中。

 

  直到最後不知哪裡生來的氣力推開了羅伊,就這麼從公園跑了回來,一個吻的震撼尚未退去,足以像九級地震般的強烈,發覺熱度隨著室內溫度的升高,將紅色大衣脫了下來,少許的涼爽讓愛德華放鬆了一口氣。

 

  公園的回憶--就算不想去回憶,卻無時無刻的蹦出來,根本羞恥的忘記不了。

 

  「阿爾,我們該走了。」愛德華佯裝鎮定的走至床邊拿出行李箱,開始把東西往裡頭塞,表示離開的決心。

 

  「咦?上校約哥哥出去是為了拿情報嗎?」阿爾還在狀況外,兄弟倆的旅行就是尋找賢者之石的開始,通常上校會給予相對的情報,甚至是線索--

 

  「沒有情報。」愛德華抿起下唇低著頭回頭,就怕阿爾會知道他表情是多麼的奇怪。

 

  「那是要回利賽布爾還是中央囉?」

 

   「還沒想那麼多,總之去火車站時會給你答案的。」

 

  「但是…現在就要走?」

  「當然!」

 

   若不現在離開--自己肯定無法再面對上校,一想到與上校發生這件關係,愛德華巴不得立刻、現在、甚至是下一秒就衝到火車站,然後搭往上校無法到達之處的地方,就算是蠻荒之地也行,任何地方都好。

 

  他想逃得遠遠的。

 

 

 ××

 

 

  今日的八卦頭條--大概不用說也知道了。

 

  由於昨日退役的文件沒給上校簽名,所以哈博克今日又在再度的踏上司令部,經過昨天自己的大力宣傳之下,上校與愛德華在辦公室的事情一傳開瞬間鬧得滿城風雨,連路邊含著棒棒糖的三歲小妹妹都知道。

 

  雖然似乎一開始是自己爆出來的,但是到了後頭似乎有人在背後操作,這個傳言是越來越離譜,報社每篇幅的大報導反倒是越來越像是開玩笑的內容,會讓人以為這是個愚人節的另類慶祝手法。

 

  雖然昨日在辦公室的情景頗有曖昧,但是經過冷靜之後,哈博克認為這一切大概只是上校再開玩笑而已,畢竟上校與愛德華兩人之間哪有可能會有愛的火花,更何況上校的女人緣極好,怎麼可能會去喜歡上沒胸部甚至是同性別的愛德華。

 

  所以對於兩人相戀這簡直就像是個天方夜譚,就算是那不存在的神或是人造人也不會相信這件事情。

 

  哈博克推著轉軸繼續的前往上校的辦公室,卻在中途發現霍克愛正往這邊走來,讓他漾滿幸福的笑容,雖然在兩人交往之後中尉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但是戀愛是可以包容一切的,就算中尉拿槍亂射自己也幸福的接受。

 

  「哈博克…對了,你說今日還要再來找上校簽退役文件的。」霍克愛正好從上校的辦公室出來,探向走廊窗口時發現哈博克的身影正在大門邊正要進入,為了避免他白白枉費的走一趟,所以自己就先過來了;「若是要找上校,可能要等待一下了。」

 

  「上校今日遲到,但是剛剛待不到幾分鐘又早退了。」

 

  霍克愛想起上校來到司令部的模樣頗為奇怪,偶而會露出腰痠背痛的姿勢,說她說起這件他一手操作的誹聞時,又露出那木然的神情,似乎跟昨日打電話亂爆料的他不一樣。

 

  「耶?這時候會去哪裡?」

  「--不知道,只說有事情必須現在去處理。」

 

 

 ××

 

 

  今日的火車站似乎不太一樣了。

 

  滿腦子直想離開的愛德華很快的整理完行李,由於裡頭的東西雖然幾乎跟本都沒拿出來,加上根本很少的可憐,在阿爾辦完退房手續之後,就直接來到了火車站。

 

  原本決定先去中央圖書館繼續看免費的書到決定下一個目的地,當再購票窗口買完票根,雖然還有段時間,但是愛德華還是決定到第二月台等待著。

 

  中午十二點就準時發車的特快車,往中央中樞的火車不可能沒有人潮,原本在等這班車的人不只自己,隨著十二點的接近越來越多人,旅客的喧嘩聲、孩子的嬉鬧聲讓愛德華頓時放緩緊繃的情緒,讓那歷歷在目的回憶只是個幻想,根本從來沒有發生過。

 

  「臭無能…」愛德華小聲出口的抱怨,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次次無限的回響在腦中,他可沒有忘記說了“無能”之後所發生的事情。

 

  「哥哥,你說什麼呢?」阿爾隱約發覺愛德華正說著什麼話,只是聲音太小根本聽不著,面對愛德華那嚴重的恍神阿爾只能再問一次,雖然大概是沒有效果的;「是肚子餓了還是渴了?」

 

  「…我去買些吃的回來…」

 

  無奈看著愛德華在座位上的獨角戲,距離發車時間剩下不到二十分鐘,雖然愛德華沒有回答自己的話,但是還是決定先去買充飢的食物,畢竟搭往中央的火車可是會有一段時間。

 

  當阿爾離開了愛德華的身旁,他的心思依舊亂到沒有發覺,許許多多的問題一次的顯現,明明自己跟上校都是男的,何必要為這意外的吻而砸了自己堅定不移的決心,連該有的冷靜頓時隨著熱氣而蒸發,而…而且自己為什麼要逃走啊啊啊啊?

 

  公園所發生的事情,又一一的浮現下來,愛德華又在坐位上抱頭激動的扭來扭去,根本忘記旅客的注目禮,自己可是身為鋼之鍊金術師,雖然這稱號跟自己與上校所發的事情無關,若因為這種事情而逃跑…甚至連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上校那可惡的嘴…臉。

 

  又不是什麼青春期的少女,為什麼一直忘記不了那個吻,甚至那個懷抱。

 

  「可惡,果然還是要先去把上校揍到自己滿意為止!」再雜亂的事情很多沒有獲得解決,或許只是想想,又或許是不是--總之不想就這樣逃跑的愛德華堅定的握拳,眼神不像剛剛茫然,直直盯著眼前的鐵軌軌道。

 

  原本看著月台發呆的愛德華回神過來,一抬頭終於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咦?」

 

  對此愛德華困惑的站起身來,不時環顧著四周,發現阿爾不知道何時離開了身旁,就連其他等著火車班次的旅客也不見了。

 

  月台上…只剩下自己一人。 

 

  畢竟接近中午時刻,火車站那偌大的時鐘的指針或是長針即將指向十二時,應該照理是火車待客的尖峰時刻,本當是人來人往,並且擠個水洩不通才對,剛剛遠處的販賣部的小姐也不見了,就連鐵道的管理人員平時所站的位子也不見身影。

 

  富麗堂皇的建築讓自己明白自己身處於東都火車站的月台上,若不是藉由著天窗透露著微光,愛德華會以為現在身處的時間是是午夜十二點,這裡才會淒涼到簡直是到了利賽部爾,或是其他火車站的偏遠終點站,才會沒有任何的人潮,甚至一個人都沒有。

 

  在自己出神的時候,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愛德華提起行李決定走往出口查探究竟,只是一轉身的剎那,眼前那慢條斯理走過來的男人,讓愛德華的手瞬間抽空氣力,小小的行李箱“啪”的一聲掉落地面。

 

  眼前的人是自己口中想揍到直到滿意為止的男人,雖然幾秒前決心依舊,但是愛德華壓根沒想那麼快見著他,剛剛的想法是明天或是後天,不然就是上校打破沉默說有情報為止的那天,根本不適合現在這情況,他那快速運轉的小腦袋開始有逃跑的念頭。

 

  「我可以坐這裡吧?」這根本不是疑問句,與未等愛德華有任何的回答,羅伊就直接坐在愛德華身旁的位子上。

 

  「……」愛德華就這麼看著羅伊坐在身旁,再看著四周這詭異的情景,熱鬧的火車站這時候唱空城計,似乎是上校插手所導致的結果。

 

  看著上校的神情依舊是笑臉迎人,依舊和平時一樣深不可測,他那舉動似乎公園發生的事情是假的,如此的輕鬆面對讓愛德華再猶豫了很久之後,才坐上剛剛的位子。

 

  這傢伙究竟在想什麼?

 

  「這件事情是你搞的鬼吧?」愛德華頗不滿的回答,眼神依舊直直看著遠方,根本不敢轉回男人身上,幾小時前那普通的吻會變成如此糟糕,就是因為被他的眼神徹底的捕捉而淪陷

  「哪件事情?因為要談話為了不被人打擾,我稍微用了點特權。」沒等回答羅伊逕自的猜想,當時在公園時愛德華狼狽的逃離時,羅伊就認為愛德華肯定會離開,為了留住愛德華、也為了母親的事情,羅伊利用了東都領導的特權。

 

  雖然這是第一次陣仗的使用,但是也算是最後一次了,接下來半個月後前往中央司令部這個危險的地方,說不定哪天再暗巷被人暗算了也說不定。

 

  「報紙也是你搞的鬼吧?」愛德華會知道報紙的誇張內容,是在旅館整理行李時阿爾將所有報紙攤開來給自己看著,裡頭的內容雖然很令人可笑,但是想想…會做無聊事情的,似乎又只有上校了。

 

  「人要懂得冒險,才會有未來。」

 

  羅伊一點都沒有半絲羞恥,畢竟他的字典裡根本沒有這兩個字,話說昨天打電話亂講的感覺非常不錯,每報社都是大篇幅報導,雖然看多了總覺得只是個鬧劇,但是也達成一個效果;「對了,鋼--你現在要回中央,是因為公園裡的事情嗎?」

 

  「耶?你你、你…你說什麼?」

 

  愛德華沒想到羅伊會直接的問起這種事情,就算男人沒有羞恥心臉皮如同饅頭一樣厚,也不該直接了當的投直球吧?

 

  「才…才不是!」愛德華咬牙切齒的回答,想讓自己的語氣沒有那麼怪,最好像平時一樣自然…他可不喜歡把脆弱在男人面前呈現。

 

  「雖然只是意外,但是我知道那個吻帶給你的震撼,雖然你的脖子會痠痛,但是我的腰也是,不過你不覺得其實到最後也很舒服,那時候你不是抓緊我的衣襟不肯放,甚至還會主動的磨擦,發出看似引誘我的聲音讓我忍不住…」

 

  「哇啊!等等--」

 

  面對公園的事情從羅伊口中一一重新撥放,對此讓愛德華慌張的轉過頭,伸出手想讓這口無遮然的話停下,再這樣下去會讓人無地自容;「你這傢伙、你不是來道歉的嗎?

  「道歉?」羅伊思考了數秒,笑容又堆積了起來;「曾經是有這個念頭,但是我不是來道歉。」

 

  「現在我們可以說是“戀人”吧?」

  「是…這樣沒錯。」

  「所以做些接吻還有摸來摸去的舉動是正常的吧?」

  「好像是這樣。」

  「所以說不我不需要道歉,你也不用害羞要跑到中央,對吧?」

  「是這樣嗎?」

 

 

  面對羅伊提出的疑問愛德華被這些話唬著團團轉,亂到無法接收全部的眨眨雙眼,總覺得羅伊說的話非常有道理,但是又有矛盾的地方,有些話雖然合理、但是似乎根本不合理,無論是司令部的所有人、阿爾,甚至是看過報紙的每個東都人,都會以為我和上校是戀人。

 

  嗯?

  戀人?

 

  「喂,你這無能--我們根本連戀人都稱不上,你明知道根本是假的--」愛德華發現了其中的問題,如同當初所說的這可是戀人的“戀”,可不是鍊金術的“鍊”、甚至或者是練習的“練”,還是許許多多的同音或是諧音。

 

  「雖然是暫時的,但是與你是戀人的感覺非常不錯。」羅伊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經過昨天和今日的事情讓他更加的如此認為,他和愛德華雖然看似不“和”,但是某些地方似乎非常“合”。

 

  若要學什麼少女小說的套路,在女主角傷心的要搭火車離開,男主角奮力的奔跑到火車站,在人海茫茫中呼喚女主角的名字,最後在上車那一刻找到她,最後抱再一起說一輩子不離開…這根本不是自己的做法,要自己這樣做不如使用特權來比較快。

 

  「你…你…」愛德華面對羅伊這誠實的發言,頓時找不出恰當的言語回答,總覺得羅伊口中的話有著真誠不過的“告白”,現在讓他的心跳似乎又開始不規律的急促起來。

 

  「少來…若我這時候已經搭其他的車離開,若或是找到比我更適合演你“戀人”角色的人,你根本不會說這種噁心的話。」

 

  「搭其他的車離開這簡單的多了,只要謊報車上有恐怖分子,讓火車轉頭回東都就可以了,至於其他人會不會更適合,我相信…」羅伊身軀往愛德華的方向靠去,然後快速的在他的唇上輕輕點上一吻,以報愛德華口中的“無能”之仇,果然幾秒不晚。

 

  「好了,時間到了--謊稱找尋火車站的炸彈已經拆除了。」

 

  羅伊拉攏著亂掉的黑色大衣站起身來,搭往中央十二點的火車也同時準時進站,沒幾秒月台上隨著羅伊的遠離,旅客也隨之增多,又恢復如同之前熱鬧般的景象,被擋在火車站門外的阿爾也終於可以來到愛德華的身旁。

 

  「哥--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剛剛聽說有恐怖份子在這裡放炸彈…哥?哥哥?」阿爾發現愛德華依舊如同剛剛一樣維持同樣的姿勢,卻又有點不太相同,眼神就像看見什麼而瞪大雙眼,就像經歷到什麼非常驚訝或恐怖的畫面。

 

  「哥…啊,該上車了。」阿爾戳戳愛德華的臉頰,讓他能夠快速的回神,這幾天哥哥的發呆症狀似乎有嚴重的趨向,看來是跟不喝牛奶有所關連(才不是)。

 

  「…不去中央了,我們走吧。」

 

  愛德華看著那往中央的火車,不少旅客已經上車找尋位子,連鐵道員開始在旁指揮著,拿起哨子催促著尚未上車的旅客能夠快點,他拿起一旁的行李走往出口,順手將手上的票根撕毀。

 

  「咦,那現在要去哪裡?」見此,阿爾對於一連串的轉變,不管是速度還是事情的理解處,都讓他來不及跟上。

 

  面對那突然的一吻,讓愛德華憤恨的咬著下唇,雖然只是蜻蜓點水般的--仍舊打亂自己的心情,若現在不將這種情緒全部拋諸腦後,自己彷彿壞掉了般,不再是鋼之鍊金術師、不再是愛德華․艾力克了。

 

  走出火車站的大門,看著不遠處那白色威嚴的建築物,那就是現在目的地了,他要實現剛剛的話--首先是把上校揍到自己滿意為止,總之一場遲來的焰鋼大戰又將開戰了。

 

 

 ××

 

 

  無論是哪裡夜晚的酒館,是每個不歸人的去處,也是找尋慰藉溫柔鄉的地方。

 

  今日東都的熱鬧的酒吧依舊的生意興隆,無論是酒客的勸酒的喧囂聲,還是女人的鈴朗般的笑聲,鋼琴師在角落彈奏著,雖然知道這些客人根本沒在聽,甚至壓過自己的琴聲,領薪水的他依舊按照自己的本分。

 

  當然許許多多人不同種類的人談論正熱門的話題,而今天正熱門的話題就是的報紙的頭條了。

 

  「這報導根本是說羅伊․馬斯坦古上校聽說有戀童癖,愛上十五歲的小毛頭,而且還是個帶把的!」講話較粗魯的大漢灌了一口酒,豪氣的要調酒師還要來調更烈的酒,今晚不喝醉絕對不歸,最好醉死省著家中的婆娘囉嗦撈叨。

 

  「不,怎麼可能--咱們又不是不清楚上校的為人,這傢伙一天到晚都在約會、花心的每天每次都是不同的人,你說前幾天上校還在跟女人約會怎麼可能會突然轉性愛男人,根本是報紙再胡亂寫。」瘦小的男人早已醉醺醺說話胡言亂語,但是他不認為漢子的說法,硬是要起身答辯。

 

  「這可不一定,我家姪子可是在司令部工作的,聽說昨日兩人在辦公室抱緊緊的不想分開呢!」較為蒼老的中年人加入這個話題,昨日回家的姪子談論此事情,自己笑笑的還不怎麼相信,但是今天的報紙卻大篇幅的報導,讓人頗為好奇其中的真假。

 

  「不可能,上校的為人我最清楚,一定那個什麼鋼之鍊金術師那個小毛頭在搞鬼!」長髮的女人加入話題,一聽便知道這女人對上校的傾慕心,總之她絕對不會相信這種事情,昨晚在夢中上校還請她去約會咧。

 

  「這可說不定是上校欺壓鋼之鍊金術師,雖然軍方說他是個難得一見的天才,但是畢竟還是十五歲的什麼都不懂的少年,涉世未深的他說不定被上校拐了,咱們總算看見了上校的人面獸心。」微微胖胖的男人也加入話題,他最恨上校的那張臉,沒事情長著那麼帥幹嘛,家中的老婆女兒都在每天照三餐稱讚他,讓他只能到酒館喝酒清清耳。

 

  「說的無不是道理,我早就看出上校那心毒歹面的一面--」

 

  越來越多人加入這個談話的大圈子,談論著上校與愛德華的每件事情,總之內容是越來越誇張,越來越離譜,但是那些無聊靠八卦來增添樂趣的人,藉由著酒力是越來越盡興、樂而不疲。

 

  但是卻有一個人非常不安,站在吧台旁的女人看著位子上眾人談論的越來越大聲,最後擔心的望著裡頭的房間,希望裡面的人不要聽到這些對話,很多事情只能看的到表面,所以很多事情的真實並不是真的,但是也不會是假的。

 

  她並不知道為何突然有這樣的傳聞出來,但是希望…“她”不要在意,畢竟只要牽扯到上校的事情,那人就會失去理智而憤怒,這樣處於颱風中心的自己就糟糕拉。

 

  「麗莎,將今天的報紙拿來給我。」

 

  天不從人願,客人們談論的內容果然被她所聽見,當聲音清楚的由房中傳出,名叫麗莎的女人知道事情糟糕了,但是還是乖乖的將今日購買的報紙,進入了克里斯的房間。

 

  「…我覺得還是別看比較好。」麗莎試圖那最後的掙扎,但是再喝酒的克里斯還是拿起報紙,同時看向今日的報紙頭條--

 

  “啪”的一聲,手上的玻璃杯頓時併出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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